这是个细雨纷飞的午间,很久没有用如此的开场白:“在个毛毛雨的下午,我们乘坐着父亲的老爷车,前往目的地——芙蓉。” 我们就只是指父亲、母亲和我,老爷车还真的是老爷车,芙蓉既是我们的目的地,只是到了之后,父亲将与我们暂别。
父亲需要到医院按期检查,而母亲则要兑换不合身的衣服,就这样,我不过一位陪客,负责载母亲办事、兜风。
车,迎风接雨地向前驶进。也许,这是我第一次和父亲那么的靠近,聊天。
忘了是怎么开始,我很努力的在找话题,尝试打破那种漫长路途的冰冷、隔膜,看来并没有白费。我和父亲在相互对聊下把母亲给冷落了,虽然母亲一度插嘴,但似乎很快的又被打断了,就这样,母亲的声音也渐匿迹。
母亲睡着了还是干脆不讲话了呢?虽曾一度想往后看,却没有。
聊起父亲年幼时的生活,六年级后就辍学的孩子,在社会中能混些甚呢?其实那段期间听得很模糊。父亲只说了,汝来以前哪里有工作的!难道一个十三十四的年轻小伙子就这样离乡背景了吗?
父亲一生的工作只能用杂工来形容,第一份工作就是修理摩托。摩托,想必是在城市才会大量出现的怪物,这也就意味着,父亲离开了这乡村,到了城市边缘学手艺做工。
这是一直徘徊在脑海没有问及的疑问。父亲,十三十四岁就出去闯了吗?
父亲并没有闯出一片的蓝天,那些闯荡的日子,不过是过着自养自足的生活。妈妈此时插了一嘴,听说老豆当时认识了一位女生,只是不知为何断了情。父亲只是静默。
心想,闯荡着只能自养自足的日子,父亲也不敢言所谓的儿女情趣吧!这不过是心想,把自身的经历灌套解释父亲的回忆。
“你们读了书出来,就要找一份工,存钱买要买的东西”,父亲继续说道。就好像现在如果你要我买一辆二手车给你,我也没有多余的钱。每个月得来的租金,就只是够吃而已。
我惊粟片刻。父亲说一星期的支出是五百零吉。我问道。要交水电费、电话费等等的杂费,有时还得交地税、买家里的一些干粮等。
我也没多问了,明白。父亲有那么一点的奢侈,因为我受了他那么的遗传。
从父亲的这句对白中,正好刺中了现今贫穷者的问题。也许我们都很习惯的批判贫者们的生活态度,他们懒惰、他们不会多设想、就是他们蠢!
也许是,但并不代表多数吧。有多少人年少时就有颗壮志要冲天,而在现实生活的压迫下,大家渐渐的沦落成折翅的鸟儿,只求还能生存,那就足够了。
人最基本的需求就是一天三餐,若基本需求都附和不了,就连呼吸也别谈了。而贫穷者正是掉入了这种的圈套,含辛赚来的金钱,往往就只足够那三餐,甚至只足够两餐!如此一来,谈何储蓄?
缺乏了第一手的资源,贫者的路何去何从,逐渐的向命运低头。而命运的操控者,也许就是资本家。拥有资源,对于想拥有更多的财富来说,机率也相当的乐观。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批判资本家是唯一的出路吗?别人只会认为这种行为不过是种不负责任的言论。也许能撕起一股的浪潮、反风,但又能改变什么?反抗者至终还是认为向现实低头,向命运苦干,才是解决之道。可无论如何,当我们看第三世界的人如何被剥削、一份同样工作,在不同的地方,却有不同的比例。这是教育水平、技术要求的问题,无可否认,是的。可是有没有一位先进国的父母亲会不培育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做苦工呢?第三世界的人,还被看成是人吗?
父亲继续的说。我问父亲为何不把那块的地卖了,拿去享活呢?父亲只说就这样卖了很不值。心在想,父亲还能有多少健壮的日子去享活呢?现在卖了,拿去玩就是了。至于孩子们,我们自己赚自己的生活费吧!可是父亲就是不明白,而我也不明白;为何父亲还要留下这笔财产,相对的孩子们却没有那么努力地去让父亲享有该有的晚年。
挡风镜滑过的微风吹入车内,湿透的眼眶却没有因此被吹干。
如果我早些年日出生,能不能赚些钱让父母享受呢?可是看着现今的我,却没有竞争的能力,苦干并不是办法。
空气,凝聚了许多的水珠。空间,浓缩着静态的分子。此时,谁也没有说话。
话题继续聊回了父亲年少的闯荡生活。那是遗传吗?怪不得我每次出门不说去处父亲也没骂我。呵呵……
父亲走了,继续带着唠叨的母亲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