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课堂窗口外的景色,末秋残余的枯叶脆弱地悬挂在光秃秃的枝杆上,初冬薄薄的雪花随风轻盈地在霜冷的空气中浮游着,一阵突兀的强风把枝上寥寥无几的枯叶刮起了,一幕雪花与枯叶在空气中追逐飘荡的欢快,混杂着不分季节、不分彼此、不分颜色的愉悦。
这学期陪伴着我的这间课室,也在一幕优美的景象中为我献上最懿美的道别舞。325号,社会学特别研讨会的讲堂,也是这学期第一门提早结束的课,没有期末考试,只有总结报告需要呈交。结束了最后的课题讨论——“鬼佬,一部有关中国非法劳工远渡英国的纪录片”,最为有趣的是谈及了中国福建这个地方,移民历史最为频繁的一个省县,恰好就祖籍福建,原来移民这回事也是一种可以考究的族群文化与现象。
课堂结束的十五分钟前,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后一堂课就这样的提早解散。然而每一次的结束总需要附上几句道别再会言辞,教授一如往常地挂着一幅笑脸,不断重复着“再见、下学期见…”时似乎发现了惯例的词句稍微不对劲,然后说道,“当然下学期可能就不会与国际生再见了吧?所以希望大家好好享受在这里剩余的时间,很高兴这学期大家一同对许多议题的讨论与跨文化的见解。”
此时此刻突然感觉了离别的愁感。看着教授不断重复的语句、似乎自己也不晓得还可以说什么的,才明白原来有一种遥无期的离别,是真的没有言语再可以寄托任何希望的同时,那才是真正叫人愁断肠的离别时分!
至从出了国以后,不时会被一些朋友捎信来骂,为什么出国都不说一声!我总是说,“不过那四五个月,又不是不会再见了,没关系啦”;因为还那么有一种离别,总相信是短暂的,除了死亡会把它永远切割以外,要不然他始终是会回到自己长大的那地方。
三个月后的相处让人意外的是它竟然拥有足够的魄力去酝酿一种不舍,然而三个月的道别是不是也能把曾经相处的回忆像曾经染红媲美的枫叶、渐渐枯干,最后能存留的美好也许就只是一场与雪的共舞。